第七百零七章 打得不錯

　　被矮胖老頭的問題問得有些意外，但為了避免說謊而觸發【神棍的風姿】，威廉並沒有隨後瞎答，而是認真地思考了半秒鐘後，方才略帶猶豫地回答道：
　　“生孩子？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被這個意料之外的答復氣得眼皮亂跳，哇地壹聲再次吐了口血後，矮胖老頭認命地閉上了眼睛，陷入了暫時的自閉狀態當中。
　　這個該死的混蛋，簡直就像是神明派來專門懲罰自己的壹樣，每當自己以為穩操勝券，已經成功掌控住局面的時候，卻總是會出現紕漏遭到迎頭痛擊。
　　那些別說沒見過，甚至連聽都沒聽過的奇怪戰技也就算了，這家夥居然還掌握了壹個極為強大的打斷類戰技，連洛甘練習了壹輩子的【庇佑之泡】都能強行破掉！
　　而當自己被逼無奈，拉著所有人進入陰影位面躲避後，這個家夥不僅也跟了進去，甚至還喚出了壹位仆神，那顆巨大的眼睛只往下壹看，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便齊刷刷地昏了過去……
　　想到這裏時，矮胖老者把眼睛睜開了壹條縫，恨恨地瞪了眼威廉胸口逐漸消失的“驢蹄印”，面帶譏嘲之色地道：
　　“呵，仆神印記，還是三枚！了不起啊！話說，那位仆神大人到底知不知道，自己看好的選民背地裏其實在給惡魔當狗呢？”
　　聽到矮胖老者滿是怨懟的聲音後，威廉眼神奇異地望了過來，先是盯著他的瞳孔看了兩眼，隨即嘴角微翹著道：
　　“哦？那幾頭奪心魔我可藏得好好的，還沒在妳們面前露過，而妳會這麽說就意味著……之前的事艾麗婭看到了對吧？”
　　！！！
　　矮胖老者聞言不由得渾身壹震，驚駭欲絕地道：
　　“妳！我們的身份和姓名應該是秘密才對！妳是怎麽知道那個名字的？”
　　說罷，他的眼珠滴溜溜壹轉，還不等威廉回答，便壹臉恍然地憤憤道：
　　“是了！妳已經控制了妮基大人，她和基蘭聖女大人關系密切，也有查閱我們卷宗的資格，妳壹定是從她口中知道的對不對？”
　　額……說來妳可能不信，艾麗婭的名字其實還是從妳嘴裏知道的……
　　妳個悶騷喝醉了喊人家名字時候，連聲調兒都是打著轉兒的，那幅纏綿悱惻、色授魂予的模樣，騷氣得簡直辣眼睛，我付賬的時候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認識妳……
　　回憶起矮胖老頭撒酒瘋時那副又賤又浪的模樣後，威廉不由得鄙夷地撇了撇嘴，決定這輩子壹定要離他遠點兒，免得沾上這家夥身上的騷氣。
　　在轉頭瞄了眼被陰影神力擊昏的獵魔小隊後，威廉有些詫異地發現，這裏面貌似並沒有艾麗婭的身影。
　　“妳沒讓艾麗婭參加這次的任務嗎？她人呢？”
　　“妳覺得我會說？”
　　聽到威廉好奇的詢問聲後，矮胖老者輕蔑地嘖了壹聲，隨即面帶快意地道：
　　“惡魔的走狗，妳已經完了！
　　艾麗婭已經看到了這邊發生的壹切，而只要她把消息帶回去，樞機大人壹定會調集軍團圍捕乃至親自出手，妳的末日就要到了！”
　　威廉聞言挑了挑眉，嘴角微翹道：
　　“妳說得對，所以我肯定不能讓她把消息帶回去，妳確定不會把她的下落告訴我嗎？”
　　“呵呵！”
　　聽到威廉的話後，矮胖老者先是冷笑了壹聲，隨即眼神倨傲地道：
　　“惡魔的走狗！妳可以得到我的屍體，但妳別想從我的口中得到有關艾麗婭的任何消息！”
　　“如果我把妳們倆關進壹個牢房呢？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？？？
　　看著矮胖老者懵逼的眼神，威廉先是松開了拎著他的右手，隨後找了塊幹凈的地方坐了下來，聲線飄忽地出言蠱惑道：
　　“只要妳把她的下落供出來，我可以馬上令人搭壹間特制的雙人牢房，從頭到腳都特別特別窄，連壹張單人床都放不下的那種，保證被關進裏面的人，只有互相抱在壹起才能稍微寬裕點兒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聽到威廉的話後，矮胖老頭的身體忽地壹抖。
　　“而且，我還可以隔三差五就讓人把妳拖出來嚴刑拷打壹番，然後再把奄奄壹息的妳丟回去，以她的性格壹定會把妳照顧得無微不至，甚至用舌頭撬開妳的牙關，嘴對嘴地幫身受重傷的妳餵藥餵水……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聽到這裏時，矮胖老頭的喉嚨動了動，威廉的耳邊似乎聽到了微弱的吞咽口水聲。
　　“最後，我們這個領地比較窮，所以牢房年久失修，有時候會漏水，特別容易把人的衣服打濕，但偏偏晚上還冷得驚人……
　　而壹個重傷的人可不能挨凍，特別特別需要有人幫他暖暖身子，但我可不會給地牢裏點柴火。
　　唉……妳說她壹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，到底用什麽辦法，才能幫妳捱過這冰冷刺骨的漫漫長夜呢？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舌頭哆嗦著舔了舔嘴唇後，矮胖老頭深深地吸了壹口氣，感覺自己似乎……好像……可能有那麽壹點點快要把持不住了……
　　可惡！這就是惡魔蠱惑人心的能力嗎？真的好卑鄙啊！
　　伸手在自己大腿根狠掐了壹把，將那壹大堆冒著粉紅色泡泡的場景甩出腦海後，矮胖老頭極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後，色厲內荏地高聲怒道：
　　“住口！卑鄙的家夥！我不是那樣的人！這種下作的手段我是不會用的！”
　　威廉聞言挑了挑眉，先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，隨後望向他泛起了少許奇異弧光的瞳仁，溫聲詢問道：
　　“艾麗婭？妳是在看著這邊對吧？”
　　“妳的同伴們可都在我手裏哦，把他們拋下不管，自己壹個人跑掉，這樣真的好嗎？”
　　矮胖老頭聞言虎軀壹震，似乎想起了什麽，猛然張口道：
　　“艾麗婭！妳不要……唔！”
　　沒等矮胖老頭把話說完，威廉便迅捷地擡手捂住了他的嘴，隨後拎著他走到了中年女龍身邊，從她的翅根處提了兩個鐵籠子出來。
　　伸手把壹臉佛系的保羅壹號從籠子裏掏出來後，威廉先用空著的左手掂了掂保羅壹號，隨後便用三根手指捉著它水嘟嘟的大腦袋，緩緩湊向了矮胖老頭帶著驚恐之色的臉。
　　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，光明教廷應該並沒有分離奪心魔的手段，所以面對被奪心魔寄生的人，妳們的第壹選擇是直接肉體消滅吧？
　　聽著，如果妳老老實實過來，不把情報告訴光明教廷的話，我可以承諾只把妳們關起來，但如果妳不來的話……”
　　似乎是為了加強威脅的效果，威廉的右手猛然前探，直接將保羅壹號遞到了矮胖老者的臉上。
　　“那這有可能就是妳們見得最後壹面了！”
　　威廉的話音剛落，矮胖老者眼中淺灰色的弧光便微微壹震，在劇烈地震蕩了兩圈後，便突兀地消失不見。
　　又等了壹會兒，確認艾麗婭已經徹底收回天目後，威廉壹臉淡定地收回了手，把同樣壹臉淡定的保羅壹號丟回了籠子裏。
　　“妳放棄吧！艾麗婭不是那麽愚蠢的人！不可能會過來的！”
　　捂在嘴上的手離開後，矮胖老者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臉頰，冷著臉道：
　　“還有，妳也別想從我嘴裏打探到任何消息，艾麗婭的去向只有她自己知道，連我都沒有告訴過。
　　所以就算妳成功地抓到了我們所有人，給我們每個人都種下壹頭奪心魔，妳也不可能得到她的下落！妳已經完了！”
　　聽到矮胖老者的話後，正彎著腰替保羅壹號關門的威廉挑了挑眉，回過頭扯了扯嘴角，朝著他做了個刻意拖長的清晰口型。
　　“阿芒”
　　沒理會雙眼圓瞪、渾身巨震的矮胖老者，威廉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了繩索，把周圍被陰影神力擊昏的人壹個個捆了起來。
　　眼下這支獵魔小隊的成員，雖然和他上輩子熟悉的那支有不少的區別，但大體上還是相差不大。
　　而體質專長的阿芒，有著能夠替隊友抵償傷害的特殊天賦，既是艾麗婭的“禦用保鏢”，也是這支獵魔小隊為數不多的“元老”之壹。
　　所以如果艾麗婭沒來的話也就算了，既然她來了，那作為她“保鏢”的阿芒就肯定在。
　　那麽，想要抓住艾麗婭的話，並不用大海撈針似的壹個個排查，只要盯著那些體型巨大的馱獸就好，只要能逮住偽裝成馱獸的阿芒，那也就等於逮住了艾麗婭。
　　矮胖老者只花了幾秒鐘不到，就琢磨透了裏面的味道，反應過來的他趕忙神色驚惶地擡起手，壹邊在自己眼前拼命地晃著，壹邊滿臉焦急地喊道：
　　“艾麗婭！妳看得到嗎艾麗婭！不要和阿芒壹起走！妳們會被……”
　　“別喊啦，她之前就已經走了，應該是不忍心親眼看著妳被奪心魔寄生吧。”
　　在用繩子把獵魔小隊的人都串成壹串後，威廉先是喊中年女龍幫忙，把重新凝聚了身體後撲上來的軟泥史萊姆再次打散，隨即拖著獵魔小隊的人回到矮胖老者身邊，指著繩子末端留好的繩扣道：
　　“選壹個吧，妳是想自己用腿走呢？還是想和他們壹樣被我拖著走？”
　　聞言惱恨地瞪了威廉壹眼後，矮胖老頭顫顫巍巍地站起身，默默地跟了上來。
　　而此時的威廉既滿足了心頭的惡趣味，又保證了情報不會外泄引來麻煩，心情簡直好得不得了，也難得地當了壹回人。
　　雖然以威廉的力氣，哪怕就這麽拖著這些獵魔小隊的成員，壹樣也能毫不費力地回城主府去。
　　但考慮到大家曾經酒肉朋友的關系，以及那頭還在不斷凝聚身體的軟泥史萊姆，心情大好的威廉便沒有直接把他們拉回破曉領裏，只是將人拖到城門裏就停了下來，轉而讓玫蘭妮再跑壹趟，去喊【黑魘騎兵】來這邊收拾殘局。
　　在城門下方呆了壹會兒後，矮胖老者看了看威廉手裏提著的籠子，忍不住開口詢問道：
　　“妳……接下來妳準備怎麽處置我們這些人？用奪心魔挨個控制嗎？”
　　威廉聞言壹臉淡定地搖了搖頭。
　　“我還沒想好，對了，妳覺得我該怎麽處置妳們？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妳這問的是什麽狗屁問題？我覺得妳應該馬上把我們放了，接著痛哭流涕地跪地懺悔自己的罪惡，最後再自縛雙手跟我們回光明教廷，自動自覺地上火刑架上走壹遭，但那有意義嗎？
　　在心裏狠狠地過了把嘴癮後，矮胖老者搖了搖腦袋，神情慍怒壹臉黑線地道：
　　“少廢話了，我覺得妳該把我們放了，但妳會放嗎？”
　　威廉聞言竟點了點頭，壹臉無所謂地道：
　　“啊……這個倒也不是不行。”
　　“呵呵！”
　　矮胖老者冷笑著斜睨了威廉壹眼，對他這番明明發自肺腑的話，連壹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。
　　朝著地面啐了壹口後，他鄙夷地開口道：
　　“妳這個惡魔的走狗！別以為我會信妳的鬼話！
　　妳以為我看不出來妳說這些話的目的嗎？妳無非是想先給我們壹點希望，隨後再將這些希望徹底摧毀，好欣賞我們因為絕望而崩潰的模樣罷了！”
　　我可說了能放人，是妳自己瞎腦補的啊，以後可不能怪我～
　　看到他壹臉激憤的神情後，威廉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。
　　我本來更想嚇唬嚇唬妳，直接說統統殺掉的。但奈何有那個倒黴的【神棍的風姿】在，要是撒謊的話就會瞬間變成人形燈泡，所以我只好實話實說，但妳偏不信的話那我也沒辦法。
　　明顯是把威廉無奈的動作理解為了諷刺，矮胖老頭怒哼了壹聲，隨後聲色俱厲地道：
　　“白癡！別再做成為惡魔後永生不死的美夢了！妳這種邪惡又愚蠢的家夥我見多了！
　　妳們這樣的，壹百個人裏面有九十個都是被惡魔哄騙了的傻子，不光什麽都沒得到，甚至最後連靈魂都會被吞噬掉，而剩下的十個也只不過是聰明點的傻子罷了，永恒的生命可沒有妳想得那麽好拿！”
　　在威廉壹臉不以為意的神情中，矮胖老者冷著臉解釋道：
　　“把人類轉化成惡魔並不算難，但大多數都是那些形容可怖的低階劣魔罷了，妳追求的肯定不是這種對吧？但如果想轉化成那種類人的上階惡魔，代價絕對高得讓妳難以想象！
　　就算妳能靠著背叛自己的種族，最後僥幸成功轉化為惡魔，但妳終究也還是人類出身，根本不可能得到他們的信任，只不過是壹群比下階惡魔稍微強點兒的三等人罷了！
　　背叛了壹切，出賣了壹切，付出了壹切，結果只是獲得了永遠給人當狗的資格，妳真認為這樣值得嗎？”
　　認真地聽完矮胖老者慷慨激昂的演說後，威廉不僅面帶贊同之色地連連點頭，甚至還擡手拍了兩下巴掌，贊許地道：
　　“說得真不錯，我也是這麽想的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？？？
　　被威廉的從善如流給搞不會了，矮胖老者張合了兩下嘴巴，後面的勸說之言也統統咽回了肚子裏。
　　這……究竟是妳有毛病，還是我有毛病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