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零八章 摸底

　　端起桌上的湯碗，咕咚咕咚把已經有些涼了的洋蔥湯灌下肚後，威廉異常心虛地看了壹眼頭頂，並徹底確認了自己的想法。
　　爺不幹了！正經人誰當陰影教皇啊？
　　“喵～”
　　也不知道是單純的湊巧，還是冥冥中自有那什麽意，就在威廉徹底放棄了和陰影聖女對壘的打算時，把腦袋埋在盆裏猛吃的小黑貓突然擡起頭，沾著不少醬汁的胡須抖了抖，有些遲疑地朝威廉望了過來。
　　看了眼她幾乎見底的大木盆後，威廉壹邊咋舌於這小東西居然這麽能吃，壹邊用白面包夾了片熏肉填進嘴裏，聲音有些含糊地道：
　　“看我幹啥？要添飯找別人幫妳，我自己還沒吃完呢。”
　　“這回不是添飯喵！”
　　戀戀不舍地看了眼盆裏的【廚娘特制愛心貓飯】後，小黑貓擡起兩只爪子飛快地清理了壹下嘴巴，隨即推開大木盆壹臉嚴肅地道：
　　“橘大人說，她想跟妳好好談壹談！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啊這……
　　談不談的先放壹邊好吧，我之前不是靠【龍獸契約】把妳簽了嗎？妳都是有家有室的貓貓了，怎麽還老是和前任藕斷絲連呢？甚至跟她的“微信”都不帶刪的？妳這麽做對得起妳肚子裏的特制貓飯嗎？
　　被威廉看叛徒似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虛，小黑貓把自己的貓飯盆往旁邊帶了帶，隨即硬著頭皮道：
　　“妳不要搞錯了！我只是被妳用不知道什麽手段留下了而已，我的心裏依舊對橘大人是忠誠的！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這話……聽著怎麽有點兒耳熟？我只是被妳美好的肉體迷住了而已，我的愛情依舊還是她的？
　　嘖，渣貓！
　　威廉猛然起身拎住想要逃跑的小黑貓，上上下下惡狠狠地揉搓了幾輪後，壹邊五指輕輕抓撓著她軟乎乎的肚皮，壹邊瞇著眼睛道：
　　“所以妳壹直都跟她還有聯系？那我揍了陰影聖子壹頓的事兒呢？這件事妳有沒有跟她講？”
　　“沒……沒有啊喵！”
　　被搓得渾身發軟的小黑貓喵喵叫了兩聲後，壹邊用小爪子拼命推搡著威廉的手指頭，壹邊晃著腦袋可憐兮兮地道：
　　“我雖然是橘大人的伴生獸，但我們之間的聯系還是要通過陰影位面的啊，而且距離越遠消耗就越大，她現在人在神聖帝國呢，互相傳訊的消耗好大好大的！
　　原本這個消耗是橘大人承擔的，但被妳簽了奇怪的契約之後，我就不能從她那裏獲取陰影之力了，所以我也沒法和她說啊喵！”
　　“真的？”
　　“真的！保證是真的！”
　　切……暫時先信妳壹次！
　　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後，威廉拎起了渾身被擼得亂蓬蓬的小黑貓，瞇著眼睛審視道：
　　“她想什麽時候談？還有怎麽談？”
　　“就現在正常談呀，不然還能怎麽……哦我忘了妳不太懂這個。”
　　半空中的小黑貓不適應地蹬了兩下腿後，眨巴著大眼睛萌萌噠地解釋道：
　　“我們陰影教會有秘術的啊，像橘大人這個級別的職業者，雖然還不能借助陰影位面進行長距離移動，但已經可以在有對方清晰坐標的時候，主動選擇進入陰影位面的位置了。
　　所以妳把我帶進陰影位面裏，放開我汲取陰影之力的限制，我就能靠著那邊的陰影之力承擔消耗，通知她過來壹趟，到時候妳們可以面對面的聊壹次。”
　　哦……原來是千裏面基嗎？聽著好像還挺有意思的，但是……
　　“不行。”
　　威廉果斷搖了搖頭，斬釘截鐵地拒絕道：
　　“她通過妳來傳話，肯定是有什麽東西想問我，但我可沒有什麽東西想問她的，這個交易明顯我吃虧好吧？”
　　小黑貓遲疑了壹下後，有些為難地道：
　　“但我現在也沒辦法給她傳消息呀？那……要不我們先去陰影位面壹趟，妳直接跟她提要求再聊？”
　　唔……這樣的話貌似還成？
　　怎麽說自己也搶了人家的貓，所以就算放棄了給陰影聖女搗亂的任務，也還是免不了要跟她了結壹下“因果”，就算這次最後談不出什麽結果來，能摸壹下底也是挺好的嘛～
　　……
　　三下五除二把早飯吃完，威廉在跟廚娘打了個招呼後，便在玫蘭妮氣鼓鼓的眼神中，提著小黑貓落入了腳下的陰影裏。
　　而大概是他最近跑到陰影位面遛彎的次數屬實有點多，【幽邃黑駒】對威廉的進進出出並不像之前那麽關註了。
　　天空中巨大的瑪眼這次並沒有出現，僅僅傳來了壹陣隱晦的神力波動，只能算是“用余光瞥了壹眼”的程度。
　　而對於這種被神明窺視的感覺，威廉壹開始倒還有些別扭，但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，並不覺得有什麽異常。
　　可作為陰影位面本土生物的小黑貓，在面對這種基於“存在”上的等級壓制時，則表現得異常老實，就跟只石頭雕成的貓壹樣紋絲不動。
　　直到屬於【幽邃黑駒】的神力波動徹底離開後，她才稍微恢復了點屬於活物的味道，但除了眼珠之外的其它地方仍舊動彈不得，估計還得恢復上好壹段時間才行。
　　擺弄了壹下手裏“呆若木雞”的小黑貓後，威廉不由得撇了撇嘴。
　　如果換別的八階生物來，雖然也免不了感受到恐懼，但也不會跟小黑貓似的被克制成這樣，看來陰影生物的壽命雖然極其漫長，而且很少有天敵之類的對手，但對於上級生物的敬畏可真是寫進了骨子裏。
　　嗯……倒也不能說是懼怕，主要還是生命及力量的本質太過單壹，所以遇見“濃度”更高的個體時，能量處於較低層級的生物往往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。
　　而其它幾種“元素型”的生命體，在面對上級生物時表現得也差不多，即使是體積跟小山包似的【磷火巨獸】，遇見了僅有成年人巴掌大小的【日冕鳥】時，依舊只能老老實實地趴下來表示臣服。
　　沒辦法，畢竟它們壹個只是磷火，而另壹個則是太陽。這種質上的差別根本就不是靠量能彌補的，而小黑貓跟【幽邃黑駒】之間的差距，比起前兩者來也沒差多少，壹樣沒有反抗的資格。
　　不過要是換成自己的話，在面對【幽邃黑駒】時就算陰影之力的濃度上被克制，但好歹還有強大的肉體可以仰仗，只要壹個滑鏟過去……嗯……起碼能死得稍微有尊嚴點兒……
　　而就在威廉等小黑喵復原等得過於無聊，已經開始考慮如何給這招送死滑鏟命名時，壹道滿是羞惱之意的喝聲突然從他手中響了起來。
　　“把妳的手給我拿走！”
　　嗯？妳個小破貓還有沒良心了？
　　威廉聞言不禁皺了皺眉，不僅沒有松開手，反而沿著小黑貓的肚皮，從下往上狠狠地逆著毛擼了兩把。
　　這段時間妳吃我的睡我的，才三天就造沒了六大桶貓飯，夥食費我都沒找妳算呢，擼妳兩下居然還敢紮刺？妳特喵怕是……額……
　　看著從自己手中大力掙脫出去，並且體型正在飛快膨脹的模糊身影，威廉右手下意識地虛抓了兩下，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壹抹相當古怪的神色。
　　話說，伴生獸因為和主人的靈魂完全同頻，所以才能跟隨對方壹同成長進階，那兩個完全同頻的靈魂在進入陰影位面之後……
　　該算壹個還是兩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