逍遙初唐(大唐技師)

揚鑣

歷史軍事

天蒼蒼,野茫茫。風吹草低見牛羊。 如果身邊沒有突厥人,李牧會很開心能看到如此壯麗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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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8章 窮追不舍

逍遙初唐(大唐技師) by 揚鑣

2020-12-10 21:49

  全城百姓昨日的失落和心塞,這下好像全都轉移到了房玄齡的心裏。對於自己苦心算計壹番,誰料卻成全了李牧更高的美名,房玄齡便是壹陣的心塞。
  坐在寬敞通透的四輪馬車裏,房玄齡卻感覺喘氣都有些困難,他知道,這不只是因為腮幫子,更是來自李牧那無邊無際的壓力。房玄齡這壹輩子,從來沒害怕過敵人,再厲害的敵人,只要謀劃得當,都能戰勝。但面對李牧,他真是無計可施了。這非戰之罪,運氣這玩意,誰能整得了?
  房玄齡如此不遺余力地想要打壓李牧,其實真不是因為他對李牧個人有什麽偏見。他會這樣做,完全是因為李牧的身世。
  他可是鐵桿的秦王黨,與李建成壹脈的太子黨,有著不共戴天之仇。如果,李牧真的是他猜測的那般,妄圖染指大位。真讓他成功了,如今這朝堂,勢必會遭到清洗!
  到了那個時候,可就不是死幾個人的問題了。朝野之間,將會壹片血海!
  所以在知道李牧的身份之後,房玄齡心中就有了壹個念頭。
  如果李牧老老實實,肯做壹個太平侯爺,甚至公爺,王爺,都行。但如果他有哪怕壹丁點的不臣之心,就算是壹點苗頭,他都會不惜此身,徹底把這個苗頭掐滅的。
  李世民回復中沒有阻止他,在房玄齡看來,便是壹種默許。
  來到立政殿,李泰正與長孫皇後在說什麽,見是房玄齡來了,笑吟吟迎上去:“房相,妳可算是來了,妳若不來,本王還要去找妳呢!看過軍報了麽?怎麽樣,這下妳還有什麽話說?”
  房玄齡不理會李泰的陰陽怪氣,只是看向長孫皇後,道:“皇後,老臣不多說什麽了,接連兩場大勝,李牧的聲望已經如日中天!如果他此時……後果不堪設想!”
  長孫皇後緊皺眉頭,嘆氣道:“同樣的事情不能做第二次,不然弄巧成拙,朝廷會更加失了民心的。”
  “皇後說得有理!”房玄齡面色冷峻的回稟道:“當務之急,是必須立即找人,去替代李牧!還有李孝恭,必須立即收了他們的兵權!”
  長孫皇後眼前壹亮,看向房玄齡,道:“主意是好,可是如今朝中無良將!誰可替代他們二人?”既然擔心李牧戰功太盛,再勝下去會聲威蓋天,但轉念壹想,畢竟李世民不在,她是個皇後,後宮不得幹政,如果她決斷錯了,李世民回來如何交代,如何對滿天下的百姓交代?
  “誰領軍不重要,忠誠最重要!”房玄齡早就想好了來龍去脈,沈聲回稟道:“突厥人遭此重挫,已經是掀不起風浪了。如今只需要壹個人,去把軍隊穩住,等陛下回來即可,有沒有才能反倒是其次了!”
  “可是……這話怎麽說啊!”長孫皇後犯愁道,李牧的脾氣是什麽樣的,她心裏是清楚的,若他錯了錯事,認打認罰怎麽都成,但他如果沒做錯事情冤枉他,這小子是怎麽都不肯退讓的。李世民在時,還能壓他壹下,但自己這個皇後,在他心裏有多少分量,她自己還真說不準。
  “皇後!不能再猶豫了!”見長孫皇後仍然猶豫,房玄齡跺腳道:“西突厥十五萬軍馬來犯,被李牧彈指間剿滅。而高句麗滿國上下,也不壹定有十萬兵,陛下卻久攻不下。兩相比較,陛下會被比下去的!”
  “好吧!”長孫皇後壹聽,下了決心,道:“只是這人選,讓誰去好?”
  “必須得找個跟李牧毫無瓜葛的人!”房玄齡心中補了壹句,道:“還得是秦王黨。”
  “所以請攝政王用印。”房玄齡看向李泰,李世民臨走之前,把‘傳國玉璽’封存了起來,帶走了自己刻的“受命寶”,留下了“定命寶”給李承乾,李承乾臨行的時候,把“定命寶”交給了李泰。用定命寶發出的詔書,理論上也算是李世民發的詔書壹樣。
  李泰斷然拒絕,道:“房相逾越了吧?難道妳還想假傳聖旨麽?”
  房玄齡再膽大,也不敢擔當這樣的名聲,他只好看向長孫皇後,長孫皇後拉了拉李泰的袖子,道:“不要意氣用事,聽話!”
  李泰還要爭辯,長孫皇後擡手扶額,李泰登時慌了:“母後您怎麽了?頭又疼了?”
  “聽話……房相都是為了社稷,斷無私心的。妳若有意見,給妳父皇寫奏本,由他來定奪……現在,還是聽房相的!”
  李泰乃是至孝之人,見長孫皇後主意已定,他也沒有辦法了。只好把定命寶拿出來,讓房玄齡去草擬旨意。
  ……
  荒漠。
  出駱駝谷已經有二百裏了,前後左右都是荒漠,若沒有羅盤和北鬥星,根本分不出方向來。
  那夜給突厥人來了個火燒連營之後,突厥殘部只剩下了壹萬多逃出去。李牧讓軍隊在駱駝谷休整了壹天,兼打掃戰場。隨後讓壹萬人帶著繳獲的物資回定襄,帶著剩余的兩萬人繼續追擊。
  追出二百裏,進入了草原和戈壁的交界處,人困馬乏,李牧只好讓人在沙丘之後修正。
  看馬蹄印,突厥人就在前面,但是哪怕是近在咫尺,也追不動了。
  突厥人肯定也是壹樣,他們也需要休息,所以李牧並不擔心。
  這就是壹場熬鷹的戰鬥,誰能抗到最後,誰就是勝利。唐軍帶了足夠的幹糧,李牧壹點也不怕打消耗戰。
  前方五十裏,突厥人的體力也耗盡了。他們能比唐軍多出五十裏,要多虧他們從小在馬上長大,泡出來的騎術。同樣騎馬,人家就是能比妳漢人省勁壹點兒,不服氣也不成。
  “大汗,我們實在跑不動了……”第壹個人跌倒在沙丘上,隨後便是壹片,眾人趕忙哀求同娥:“就算人能堅持,馬兒也不行了。”
  “嗯……”同娥心裏壹盤算,唐軍雖然會追擊,但本方軍隊確實已是疲累至極,再不休息,用不著唐軍來攻,自己就徹底崩潰了。權衡之下,同娥命令斥候加強戒備,大軍原地休息到天亮,然後再繼續出發。
  突厥殘部上下如蒙大赦,立即下馬,倒地就睡。轉眼便鼾聲如雷,聲傳數裏之外。同娥本來為防萬壹、還不想合眼,但鼾聲能傳染人,他強撐了半個時辰,便眼皮打架,迷迷糊糊睡了過去。
  睡夢中,同娥突然感到地面震動,壹下子就清醒過來,稍微壹聽動靜,便馬上咆哮起來道:“唐軍追上來了,快跑!”話音未落,同娥抓起自己的小兒子,立刻翻身上馬,馬鞭壹揚,疾馳而去!
  其他突厥人也都是驚弓之鳥了,聽到喊聲就都醒過來,趕緊紛紛上馬,追著同娥而去。
  片刻之後,突厥已經逃得壹幹二凈……
  而這時,壹夥唐軍的前鋒果然出現了。
  “稟報將軍!”斥候迅速的探查壹圈,回稟前鋒將軍蘇烈,道:“突厥已經逃走!”
  蘇定方黑著臉翻身下馬,在突厥人的營地裏尋索起來,只見滿地都是新鮮的馬糞,顯然片刻之前,他們還在此宿營。
  “怎麽跑的比兔子還快?”蘇烈這個郁悶,他本以為至少能殺幾個突厥人,沒想到這群人的動作還真快,壹個人都沒抓到。
  “追!”蘇烈狠狠啐壹口,翻身上馬,帶著部下朝突厥人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。
  追擊戰沒有多少花頭,就是緊追不舍,要麽追上對方,要麽把對方逼到崩潰。蘇烈這夥人,原本跟著李牧乘坐飛球縱火的那批,相對來說,他們的休息更多壹點兒,沒有那麽累,李牧便讓他們追壹程嚇唬突厥人壹下,讓自己的大部好好休息。
  己方能休息,對方卻休息不了,此消彼長之下,勝算就能更多壹些。
  天亮時候,李牧讓人叫醒熟睡的士卒,收拾壹下準備繼續趕路。
  這時,蘇烈已經派人向他稟報了兩個時辰前的情形,李牧帶人來到突厥人的營地,看著壹片狼藉,感到有些不可思議。
  李牧不禁有些不可思議:“沒有預警,也能逃得這麽幹凈,不愧是草原長大的,天生有警覺性啊。”
  被捆在馬背上隨軍而行的伢吉趕忙道:“侯爺,普通的突厥人是沒有這個本事的,但同娥那廝卻有,這是他的絕活,據他自己說,他把耳朵貼在地上,能聽到十裏外的馬蹄聲!!”
  “哦?”李牧微微吃驚,雖然這話無憑無據,但他卻直覺應該就是真相。“這樣的話,還真有些棘手。”
  前方就是荒漠了,沒有參照物,飛球在天上追擊太過於危險,萬壹掉下來,連個補給的地方都沒有,在荒漠中失去方向,沒有了補給,就是壹個死。
  “不管怎樣,追下去就是了。”李牧談不上有多沮喪,他早做好了艱苦追擊的準備。吃壹塹長壹智,駱駝谷那樣的大勝,不可能壹而再再而三。把敵人當成是傻子,就是把自己當成傻子。輕敵的錯誤他不會犯。
  “狐貍再狡猾,也逃不過好獵手,堅持追下去,壹定能抓住他們!”
  接下來數日,突厥人狂奔不止,唐軍窮追不舍,但就是抓不住能壹次性殲滅的機會。
  下定決心想要逃跑,突厥人的花樣實在太多,他們能掩藏起大軍的蹤跡,用誘餌部隊制造假象,誘使斥候誤入歧途。他還能利用路線的變化,帶著追兵兜圈子,消耗追兵的體力,消磨他們的精神。
  但李牧也不是吃素的,被他耍了幾次,就漸漸摸出了門道,他們命蘇定方不惜馬力,全力與突厥人糾纏……
  這種漫長的逃跑和追擊過程中,分配人馬的體力是壹門大學問。無論哪壹方,都要合理安排每日行軍和休息的時間,以保證來日可以繼續高強度行軍。誰敢不惜體力,圖壹時痛快,保準受到十倍的懲罰。
  李牧卻反其道而行之,讓蘇定方的前鋒軍不顧壹切追擊,逼迫突厥人不得不疲於奔命。同娥不得不壯士斷腕,分出壹小股騎兵做誘餌,想把前鋒引到岔路去。
  蘇定方果然‘中計’,被牽著鼻子走,距離突厥大部越來越遠。
  同娥見唐軍上當,終於可以讓疲憊的軍隊停下來松口氣,誰知半夜裏,大部的唐軍主力,卻突然殺到他的面前!同娥這才猛然醒悟,李牧是故意讓自己和他的前鋒軍疲於糾纏,其實他的大部,壹直在休息,慢慢悠悠地跟著。等自己這邊休息的時候,養精蓄銳了好幾天的主力忽然殺到,打了個措手不及。
  盡管同娥再次憑借他的超能力,帶走了大半軍隊,還是有兩三千人被唐軍永遠的留了下來……
  這壹仗雖然沒有取得多輝煌的戰果啊,但卻是在地面上,實打實的追擊中,第壹次追上突厥人。讓十幾天來壹直滿腹憋火的唐軍將士,痛痛快快出了壹口氣。對是否能追上,是否能取得最後的勝利,也終於有了信心。
  就在李牧準備命將士繼續追擊之時,壹個不速之客追了上來。
  “侯爺,有旨意。”壹名斥候軍官飛奔而來。
  李牧微微蹙眉,感到十分意外。大軍如今深入荒漠,與內地幾乎斷絕聯系,這個信使卻能找到他們,本事不小。
  “來者不善啊。”李牧大致分析了壹下,暗自嘀咕。但他也沒什麽不敢見的,揮手讓人將傳旨的人帶過來。
  不壹會,壹名風塵仆仆的太監,被人扶著來到李牧面前。這廝壹路上顯然吃盡了苦頭,壹張臉上更是風霜滿面,看不清本來的模樣。更慘的是他那兩條腿,因為連日騎馬,內側皮肉磨破,又得不到休養,已經化膿流黃水了……
  那太監忍著痛,向李牧行禮。
  聽對方自報門戶,李牧得知此人也是高公公的壹個幹兒子,他對這些不感興趣,直截了當問道:“客套話就免了吧,壹路辛苦,不知來傳的是誰的旨意?”
  太監吃力的從背後取下壹個竹筒,扯開封口的火漆,倒出壹卷黃綾把在手上,對李牧等人道:“請侯爺領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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