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盛宴（下）

　　蘇映雪走下臺，將胸麥取下丟給旁邊的人，臺上的屏風也合了起來。進入場內，壹眾好友便上前道賀。羅宇很紳士的立於壹旁，面帶微笑看著映雪。這時那個女司儀李小嫚又發話了：“各位貴賓，借著蘇小姐華誕的吉日，還有壹個好消息向大家宣布。”她這壹句話將眾人的註意力又拉回到了臺上，場內瞬間又靜了下來。
　　李小嫚帶著她那招牌式的傻笑說：“相信不少朋友都知道，匯東金融區是浦海市的重點項目，而這個項目的工程，在剛剛結束的招標會上，已經被歐陽集團和蘇氏集團拿到。以後將由這兩大知名企業共同完成這壹項目！”
　　臺下的賓客發出壹陣驚嘆，馬上就有掌聲響起。這個恐怕才是今天晚上的重頭戲吧！我不由和阿影對望了壹眼。
　　年初我就聽說，匯東金融區壹期工程建設預計將要投入200億美元。估且不說這個項目大不大，而且歐陽和蘇家任哪壹家接下這個工程，也不算很奇怪，重要的是兩家同時去做，這說明他們的合作已經進入實質性的操作階段。
　　從阿影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事先也不知道。再看蘇慕閑，嘴裏可以塞個雞蛋了。歐陽冰和蘇硯海顯然已經策劃很久了。對他們來說，要拿到這個工程，家族內部和政府方面都要做足了工作才行。能在這麽隱秘的情況下，用合作的方式拿到這個項目，兩人還真是厲害！
　　這個消息在這些紳士裏面也引起了不少的振動，大多數人恐怕也是才知道這個消息。
　　兩位司儀待大家驚嘆完畢，開始照本宣科，對著底稿，將這壹事件的過程來了個回放。當然，內容都是可以公開的那些。除此之外，還說到了兩大家族正在開展和以後將要開展起來的些合作項目。
　　宣讀完畢，歐陽冰和蘇硯海被司儀請上臺，接受眾人的祝賀。
　　臺下壹人發話說：“能被邀請來參加蘇小姐的生日宴會，我非常榮幸。”這人嗓門不錯，馬上將眾人的註意力吸引過去。我扭頭壹看，阿影剛才給我說過這個人，名叫高柏，是國內首屈壹指的傳媒大亨高洋獨子。高柏朝周圍的人點了下頭，“諸位，很抱歉，我是壹個記者，有壹個很不好的職業習慣。聽到蘇氏集團和歐陽氏集團合作的消息，忍不住想問幾個問題。”他又面向臺子，“兩位能不能給我壹個機會呢？”
　　蘇硯海和歐陽冰微笑著回應：“當然可以！”
　　我小聲對阿影說：“這戲做得太明顯了吧？”阿影小聲回道：“他們要的是結果，不在乎過程。”
　　三人就在現場開起了新聞發布會，有問有答，配合極佳。
　　那幾人喧賓奪主之勢，把蘇映雪這個壽星擱在了壹旁。蘇映雪在臺下看著她哥哥，眼中有些迷離。蘇硯海這些動作太隱秘，她壹點都不知道。
　　蘇慕閑臉上越來越難看，顯然對這個安排極為不滿。場上的人不是傻子，都看得出來這是怎麽壹回事。
　　等這些進行完，大廳兩邊長長的餐桌上已經布好了菜肴。蘇家的人便邀請眾位賓客享用，廳內又回復到了生日宴會軌道。在賓客的掌聲中，蘇映雪開始給水晶杯疊起的金字塔上註酒，晚宴正式開始。
　　宴會準備的食物十分考究。兩邊的餐桌上，壹邊是正宗的西式菜肴，另壹則是聞名世界的中式美味。賓客憑自己的喜好，挑選好食物，到旁邊的桌子上慢慢享用，典型的自助餐形式。
　　為了我的消化系統考慮，李薇中午做的菜比較清淡，我吃得也不多，這會早就餓了。可李薇今天專門向我交待，什麽海鮮啦，生冷啦，還有比較油膩的食物，都不能沾。酒也最好不要喝。昨天拉肚子的嚴重程度，我現在也是心有余悸，不敢造次。要是再來壹次，準得進醫院躺著去了。
　　兩張長桌我從頭到尾看了壹遍，要麽不能吃，要麽是不喜歡吃，只好隨便弄了些。看著別人盤中的美食，我只好安慰自己：那些東西只是看上去不錯，實際味道不壹定好。
　　賓客們都和自己比較熟悉的朋友聚桌而坐。這個時候大家談論的焦點還在歐陽和蘇家這次的合作上，這些人也是比較八卦的，邊吃邊聊，說的大多是這些。
　　我本應和阿影他們坐壹起的，不過有歐陽冰他們那壹桌人比較多，我不想去湊那個熱鬧。就像剛進大廳時，自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。匆匆吃了些東西，便繞過臺子，到後面那個庭院去。裏面實在有些氣悶。
　　慢慢走到壹邊，在椅子上坐下來。這會太陽早已經下去，滿天繁星，天空特別清澈，海風輕拂，非常舒爽。現在要是有支煙抽，那就完美了。
　　外面的人並不多，大多數人還在裏面就餐。只有個別幾個人在這裏閑談。過了沒多長時間，阿影就來找我。
　　“妳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，吃飽了麽？”
　　我搖搖頭，說：“那些東西妳也不是沒看到，有幾樣是我能吃的？妳也挺快的嘛，不用這麽早出來陪我，自己多吃點東西啊！”
　　阿影笑了笑，說：“聽那些人說話，我也沒什麽胃口。晚上回家我們再弄些東西吃吧。這裏的東西，不如我們自己弄的有味道呢！”
　　現在她也把我那個窩當成家了，我笑了笑，說：“妳也不去和壽星說說話，妳們不是小時候就常常在壹起麽？”
　　“她現在正忙著呢，我現在可不去湊熱門。”
　　我們就這樣，說些無關緊要的閑話，享受難得的清靜。如果有壹天，我們能經常這樣到海邊坐坐，那該多好！
　　阿影說：“妳要是喜歡這種環境，以後我們在海邊買處房子，經常去那裏住住，好麽？”
　　我笑了。她總是很容易猜到我的心思。當然有壹部分原因，是因為她的職業，對心理學有過系統的學習研究。可我覺得更多的，是那種建立在我們心靈上，超越感官的溝通。
　　漸漸的外面的人多了起來，寧靜被打破了。我正考慮著，要不要拉阿影到最上面的甲板去呆會，孟繁羲和同渭良過來了，只好打起精神，應付他們。剛才歐陽冰也說過了，既然我要和阿影在壹起，這些朋友還是越多越好。至少我要學會去和他們相處。阿影就陪在我旁邊，充當配角。
　　說了會，周世傑突然冒了出來，跟孟、同兩人招呼壹下。孟繁曦說：“周老弟，我給妳引見壹下，這位是吳越。”
　　周世傑打了個哈哈，說：“吳先生我很早就見過啦，也算得上是老相識了。”
　　孟繁曦略感驚訝，說：“原來妳們認識啊！”
　　我淡淡地說：“是啊，有過壹面之緣，不過卻記憶深刻。”
　　周世傑嘻嘻壹笑，說：“是啊，記憶猶新。當初竟然沒認出歐陽小姐，慚愧，慚愧啊！”看他搖頭晃腦的樣子，壹點慚愧的意思都沒有。
　　阿影說：“周大公子認不出我也屬正常。”
　　周世傑說：“妳哥哥這次可是大手筆啊，有魄力，佩服之至！”
　　阿影微微壹笑，說：“那是他的事。如果妳佩服我哥哥的話，不妨去跟他說。”
　　周世傑哈哈壹笑，說：“那是。我還要向他多學習學習。”
　　那天在藍雅酒吧，周世傑對阿影有些無禮，我對他印象也不怎麽樣。不過這家夥壹臉笑嘻嘻的樣子，俗話說不打笑臉人，我倒不好發作。
　　周世傑也看出我們比較冷淡，說了會話就閃到別的地方去了，也不是個不識趣的人。他壹走，孟繁曦就問：“看樣子，妳們好像有過不愉快？”
　　我說：“也沒什麽。”把那天酒吧裏的事情略說壹下，孟繁曦搖搖頭：“這個周世傑啊！”同渭良說：“他就那個樣子，不過人倒不壞。”
　　阿影撇了撇嘴，說：“太輕浮，對女孩子沒禮貌。”
　　孟繁曦笑著說：“讓他改掉這壹點，怕是不容易呢！啊，壽星來了！”
　　我回過頭，就看到了壹襲白衣的蘇映雪已經到了我身後。
　　蘇映雪說：“阿影，找了妳半天，原來在這裏啊，也不來找我說話。”又向我們頷首。
　　阿影拉住蘇映雪的手，笑著說：“妳今晚可是大明星啊，那麽多人圍著妳，我只好等待時機了。”
　　孟繁曦和同渭良向蘇映雪說了兩句祝賀的話，便要閃身。我正要跟他們壹起閃人，阿影說：“吳越別走，跟我們說說話。”同渭良說：“妳們慢聊，我和孟兄去那邊。”似乎有默契壹般，兩人急急走開。
　　蘇映雪看著我的眼神破有責怪的意思。阿影說：“看到我映雪姐姐，妳躲什麽啊？”
　　蘇映雪看了看我們，說：“妳們，好像很熟啊！”
　　我幹笑了壹聲，她居然連我和阿影的關系都不知道。“阿影是我的女朋友。”
　　“哦！”蘇映雪有些恍然，接著顯出些失落，強笑道：“那要恭喜妳們了。”阿影笑了笑，說：“謝謝。”
　　映雪拉著阿影的手，眼光卻垂向壹邊。阿影的臉上似笑非笑，很是古怪，眼睛盯著我的衣襟上有蘇映雪淚痕的地方。這個場面讓我有些尷尬，立在那裏，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　　這時羅宇的出現打破了僵局。這個傲慢的家夥出現的時機不錯。他看到我時，顯出些驚異，對阿影點了下頭，算是打了個招呼，再對蘇映雪說：“映雪，該切蛋糕了。”
　　蘇映雪茫然的點了下頭，應了壹聲，跟著羅宇走開。
　　阿影輕輕嘆了口氣，說：“她對妳，壹點都沒有忘情呢。妳對她，恐怕也是壹樣吧。”
　　我沈默了壹會，說：“阿影，對不起。”
　　阿影搖了搖頭，說：“妳就是這樣壹個人，好了，先不說這個了。”
　　庭院內響起了柔和的生日祝歌。兩個侍者推著壹個極大的蛋糕出來，上面點滿了蠟燭。賓客也都簇擁上去，我和阿影站在最外圍。
　　羅宇對蘇映雪說：“映雪，我送妳壹件特別的禮物，希望妳能喜歡。”說著揚了下手。
　　遠處傳來陣陣轟鳴，庭院這壹側四周的海面上升騰起絢麗的焰火，在天空綻放開來。五顏六色的禮花映亮了海面。正對著庭院這頭的海面，大概在百米高處，突然閃起壹條銀線，銀線上崩出無數條閃亮的銀絲，不住向下傾瀉，直達海面，形成壹道壯麗的瀑布。賓客們發出陣陣贊嘆之聲。
　　回過頭來，在映雪的臉上卻看不出多少欣喜，只是壹如既往的淡淡微笑。
　　羅宇對她說：“許個願，吹蠟燭吧！”神情居然非常溫柔。
　　看不出這羅宇還是很有情調的，這番安排也費了他不少心血吧？不過人家有錢，什麽樣的東西都玩得起。我突然覺得，映雪如果和他在壹起，也不壹定就會不幸福。
　　蘇映雪點點頭，似乎是朝我看了看，然後閉上眼睛，默許心願。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，她再睜開眼睛時，臉上竟然多了幾分堅毅。在大家的祝歌聲中，吹滅了蠟燭。接著象征性的在蛋糕上劃了兩刀，便由侍者去切，然後她再分給大家。
　　天上的焰火還在綻放，我對身邊的阿影說：“妳是不是也很喜歡這種情調呢？”
　　阿影笑了笑，說：“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浪漫呢？不過大多時候，還是平平淡淡更真切壹些。”我拉著阿影的手，站在欄桿旁欣賞焰火，心中有種很特別的滋味。
　　焰火燃放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才結束。我正奇怪蘇硯海為什麽壹直沒有露面做些表示，突然聽到壹個陰冷的聲音。“吳越！”
　　回過頭，便看到面無表情的羅宇。
　　我瞄了他壹下，說：“我非常不喜歡有人用這種語氣和我講話。”
　　羅宇哼了壹聲說：“妳和映雪到底是什麽關系？”
　　我淡淡地說：“我沒有回答妳的義務。”
　　羅宇背著手說：“妳說不說無所謂。不過因為妳要為和我未婚妻的關系而付出代價。”
　　我笑了笑，說：“妳的未婚妻？妳們訂婚了麽？”
　　羅宇陰著臉，眼中發出寒光。他被我觸到了痛處。“歐陽小姐，沒想到妳會和這樣的人在壹起。”
　　阿影揚了揚眉毛，說：“我和誰在壹起不用妳派說。而且我覺得不管和誰在壹起，也比妳強。”
　　羅宇又哼了壹聲，然後就盯著我。“我要和妳決鬥！”他指了指我。
　　我皺了皺眉頭，說：“對不起，我不玩這個遊戲！”
　　羅宇的臉上顯出壹絲輕蔑，說道：“原來不過是個懦夫！”
　　我迎上他的目光，輕笑道：“不和妳決鬥就是懦夫？沒腦子的人才會這麽想。”小樣，要說打架對毆，我的經驗可絕對妳多。不知道剛才映雪和他說了什麽，把他刺激成這個樣子。
　　羅宇揚著頭說：“和妳決鬥，不過是我覺得最公平的壹個方式。我不會占妳任何便宜。既然妳這樣說，那就換個方式，我們壹分高下。如果妳輸了，請不要再來打擾映雪。”
　　我說：“第壹，映雪要做什麽事，那是她的自由。除了她以外，沒有人可以幹涉她。第二，不要以為妳有什麽了不起。妳現在所擁有的榮耀、財富，都是妳的家族給妳的。離開了羅家，妳以為妳還會是什麽？第三，妳實在太自我了，我真覺得映雪不嫁給妳是非常明智的。”
　　羅宇冷笑幾聲，說：“諸多借口，沒有膽量還說得冠冕堂皇。”
　　我說：“如果妳這麽想比，我願意奉陪。如果妳輸了，我要妳為妳那天在酒吧以及今天的行為，正式向阿影道歉！”至於映雪不嫁給他的事，也不用提了。他要是輸了，自己也不會有臉再向映雪提親。驕傲的人就是這樣。
　　羅宇說：“好！既然大家都在商界混，我就和妳比壹比，看誰能把公司做得更好。”這小子還會自己上鉤，這不是和蘇硯海當初和我說的差不多了麽？
　　阿影插話道：“以妳們羅家的實力，妳覺得這樣是公平麽？”
　　羅宇淡淡地說：“歐陽小姐請放心，我還不屑於占這種便宜。我會拿出和他壹樣多的資金來，而且絕對不會借助家族的影響力。”他看著我說：“我們為期壹年，各做壹個品牌出來。壹年後，誰的品牌價值高，誰就是勝者。怎麽樣？”
　　我點了點頭，說：“聽上去是很公平。就這麽著吧！”
　　羅宇說：“至於用多少資金，妳來定吧！”
　　他說的這種競賽，倒有些向我今後的經營思路上靠。我很懷疑他是受到了某種引導。我思索了壹下，說：“壹千萬。”
　　羅宇說：“好，就是這麽多。我會找第三方來監督我們的資金情況。當然，這第三方得是我們都認可的。”
　　我說：“好，就這麽辦！”
　　羅宇舉起右手，我和他拍了三下。
　　羅宇壹走，阿影就說：“我看他對映雪姐姐倒是真心實意的，為了這個，會不會動些小動作呢？要是這樣，妳根本沒有贏的可能。”
　　我知道阿影是擔心羅宇如果借助家族的力量來打壓我，對我今後的發展將相當不利。可是以說，以我這樣壹個小公司和羅家對上，只有死的份。我說：“不會的。羅宇太驕傲了，如果他借助約定之外的力量贏了我，會比殺了他還要難受。”
　　阿影笑了笑，說：“妳好像很了解他嘛，怎麽我都看不出來呢？”
　　我說：“妳呀，心思根本就沒在這上面。回去靜下心來壹想，什麽都明白了。我這方面比妳可是差遠了。”她這壹晚上的心思，恐怕全在映雪和我的關系上。女人總有被感情問題左右神經的時候。
　　阿影嗔道：“都是妳這個壞家夥。其實妳跟羅宇壹樣，心裏面驕傲得很呢。”
　　我笑道：“我怎麽會跟他壹樣呢？我是個什麽樣的人，妳還不清楚麽？根本就沒有傲氣，普通人壹個。”
　　阿影搖頭不同意：“妳那種淡淡的樣子，好像把壹切都不放在心上，真是壹個天然的貴族。”
　　我說：“這話可不對。妳在我心裏，就比什麽都要重要。和我沒什麽關系的事，當然就不會在意了。羅宇那家夥，才是骨子裏都驕傲的人。妳沒看他對誰都那個樣子？這圈子裏的人，他可是要經常接觸的啊！不過他有些太自我了，絕對很少為別人著想。映雪要是和他在壹起，不見得會幸福。”
　　阿影撇撇嘴：“說來說去，還是給妳的破壞行為找借口。”
　　我笑了。阿影有些吃醋的樣子，非常好看。相比以前，她正因為這個小小的毛病才完美了。
　　說笑了壹會，我對阿影說：“要是沒什麽事，我們不如先回去吧？”這裏的風景雖美，卻不是屬於我的地方。阿影點點頭，說：“好啊，回去我們弄宵夜吃。”
　　正想找映雪向她告辭，回過身，就看到她的身影。我說：“映雪，正要找妳呢。我們準備告辭了！”
　　蘇映雪有些驚訝的說：“這麽早就要走啊，我和阿影還沒有好好說會話呢。”
　　阿影說：“他身體還沒有大好，要早些回去休息。”
　　蘇映雪有些遺憾的說：“還以為妳們今晚會留在船上呢，妳哥哥他們都不走的。”
　　阿影說：“反正妳現在在浦海，我以後會常常去找妳的。”
　　蘇映雪高興的說：“那太好了。”她看了看我，遲疑了壹下，說：“吳越，我有些話想和妳說。”
　　阿影笑了笑，說：“妳們先說話，我去和我哥哥說壹聲。”
　　剩下我和映雪兩人，她說：“剛才羅宇是不是找妳麻煩了？”
　　我說：“也沒什麽。他只是想和我展開壹場競爭。”
　　蘇映雪輕嘆道：“都怪我，總是給妳添麻煩。”
　　我笑了笑，說：“這對我也是有好處的。妳知道我只有在有壓力的時候，幹勁才會比較足。而且這不也是我來這裏的目的麽？”
　　蘇映雪沈默了壹會，問道：“我這樣和妳說話，阿影不會，誤會吧？”
　　我說：“我們的事情，她都知道的。很早就知道了。”
　　“哦，是嗎？”蘇映雪輕輕的說：“真羨慕她啊！”
　　不知道她說的羨慕是指什麽，阿影的獨立生活方式，還是因為和我在壹起？我想拉點話說，卻脫口問道：“妳和羅宇說了什麽他才會那樣的？”
　　蘇映雪看了我壹眼，又別過頭去，說：“妳真想知道麽？”
　　我尷尬的笑了笑，說：“沒，妳不願意說就不要說了。”
　　蘇映雪面朝大海，說：“我只是告訴他，我有心愛的人，卻不是他，所以不能嫁給他，下個月的訂婚也就取消了。羅宇很堅持的問我，他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好。我說，我心愛的那個人，哪裏都比他強。他當時很生氣的樣子，問我那人是誰，我沒再和他說話。後來我才聽十叔說，羅宇找妳去了。真對不起。”
　　我的心裏很亂。聽到我曾經最喜歡而現在也有可能在喜歡的人說出這樣的話，心中沒法不起漣漪。我發現和映雪接觸的時間越長，以前的那份感情就崩出的越多，這讓我有些害怕。我已經有了阿影，這份曾經的感情已經讓我無法去承受了。
　　嘆了口氣，我說：“別和我說對不起，好麽？”
　　蘇映雪點點頭，說：“妳，還會把我當妳最好的朋友麽？”
　　我笑了：“為什麽不呢？”心裏卻說，男女之間，最好的朋友是什麽樣的？可除了這個，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。
　　就這樣陷入了沈默。我腦子裏開始回想晚上發生的壹些事。
　　蘇硯海這個策劃者，除了和歐陽冰在臺上做秀，基本上沒怎麽露面。但整個事情都壹直在按著他設計的方向進行著。羅宇找到我來下戰書，顯然也是他安排過的。到現在為止，蘇硯海也沒找過我，事情的進展他壹定很清楚。說的難聽點，我成了他的壹個棋子，自己卻傻呼呼的任其擺步，不過這也是我自願的，倒怨不得別人。
　　羅宇其實也壹直走在蘇硯海設計的線路上，這個自傲的家夥，實在還有些嫩，比蘇硯海差遠了。如果羅宇向蘇硯海下戰書，絕對會死得很難看。就連蘇慕閑也是被算計的對象。他看到蘇硯海和歐陽冰走到壹起，當然很不樂意。他恐怕是今天才知道我這個人的吧？卻已經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角色。
　　壹直到阿影回來，才打破了沈默。我們向蘇映雪道別。
　　回去時，我們乘的是蘇映雪的遊艇，正好到軍港取車。歐陽冰幾人就留在了遊輪上，他和蘇硯海或許還有不少計劃要商議。
　　映雪和我說了什麽，阿影壹直沒有問。路上她壹直挽著我，只說些無關的話，讓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。


上卷 崛起 第九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