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鎮妖博物館

閻ZK

都市生活

上古氏族圖騰,以儺術驅鬼,十二人為陣,起舞結陣。
白澤者,上知天文地理,下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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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47章 出山

鎮妖博物館 by 閻ZK

2023-2-1 21:17

  諸葛家壹行人終於沖出了亂軍的封鎖。
  那氣質清淡的道人拄著竹竿,面色蒼白,嘴角鮮血流淌。
  他看了看旁邊失神的少年,伸出手,學著老師張角壹樣揉了揉孩子柔軟的黑發,然後解開身上雖然樸素但是足夠幹凈的道袍,手壹抖,並不去看,讓道袍覆蓋在那兩個少女身上,遮住露出的小半肩膀。
  稍大些的道謝壹聲,推了下旁邊的妹妹。
  有柔軟眉眼,氣質幹凈的少女楞了下。
  鼻尖還帶著壹絲絲血腥氣,但是道袍上面淡而厚重的草藥香氣,卻讓人心裏不知為何安穩下來,下意識伸手捏住了道袍,把身子裹緊了些,細弱蚊蠅地道了聲謝,壹雙眸子望向道人。
  道人咳嗽著往前,道:
  “需要立刻趕路。”
  “不能停下。”
  因為劉備軍的出現,也因為淵在這樣的時候終於不在遮掩自己。
  壹身在大戰中磨礪出的判斷力,避開危險,必要時也能出手殺敵。
  他們成功地抵達了荊州,在這裏,原本仍舊還是個孩子,還有孩子心性的少年把自己關起來,過了很久之後才出來,他不再去看那清風明月,不再玩樂,甚至於連撫琴都很少。
  而是開始學習那些真正意義上的治世之學。
  這樣的日子裏,唯壹的波動就是,那少年的二姐,因為當日道人的所作所為,似乎對那道人有了很好的印象,只是道人那壹雙眸子始終平靜,而這樣的平靜生活,又在數年之後結束。
  諸葛玄去世。
  他們只好再度前往隆中隱居。
  而淵雖年歲最長,但是彼時已經十六歲的少年諸葛亮,已經比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道人更高大了,容貌長開了些,兼具著少年的朝氣稚嫩和青年的俊朗,眉目張揚,整日裏和朋友遊學。
  其中水鏡先生司馬徽,以及龐德公兩位自然德高望重。
  後者的從子龐統和少年諸葛頗為意氣相投,後來還有徐庶,當時淵也偶爾會和那裏隱居的人那裏談論諸多道理,但是會認可他說法的,其實也就只有那幾個人。
  但是這壹年,又有人上門來拜訪。
  其實在那人的氣機靠近的時候,淵就已經察覺到了,因為那和他少年時候在瑯琊外的山上見到的那女子氣機極端相似,屬於那種高原空曠之氣,根本沒有辦法遺忘。
  他想到當初那女子所說的話。
  還會來問他那個問題。
  此刻已經不再稚嫩的道人眉目寧靜,把手中的書卷放下來。
  彈了彈道袍。
  起身迎客。
  他拉開門,陽光從葉的縫隙間流淌下來,門外並非是雍容的女子,而是壹名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女,氣質清冷安靜,以青白二色的素雅服飾,像是九天之上盤旋的高風。
  少女的腰間垂下流蘇。
  上面是壹枚白玉,白玉旁邊是半枚秦代扳指。
  行走時候,聲音清脆。
  少女還沒有敲門,見到淵就直接開門,眼底閃過了壹絲訝然和茫然,似乎壹時間不知道下壹步自己要怎麽做,然後就很快地收斂了自己的情緒,帶著壹絲禮貌而疏離的微笑,微微點頭,道:
  “我名玨,雙玉為玨。”
  她聲音頓了頓,記起西王母囑托的問題。
  於是,在這隆中隱居之處,遠山,流水,微風,門口這邊是清雅的少女,門那邊是帶著藥香味的道人,壹者倚門而立,壹者長袖微轉,有溫軟安靜的聲音如此發問道:
  “不知道妳,還記得當年之約嗎?”
  ……
  淵自然而然地回憶起當初的事情。
  想到那個雍容女子在自己下山時候問的話。
  沒有想到,那女子自己不來,居然讓自己的女兒來了麽?
  當真執著。
  哪怕是心境沈如深水的道人都有些無可奈何,嘴角抽了抽,突然覺得這女子真真是小心眼,只好邀請那尚且有些局促的少女走入屋子,但是還沒有問幾句話,就有敲門聲響起。
  淵去開門。
  門外是眉眼溫和,壹身粗布荊釵也遮掩不住書香氣質的少女。
  語氣柔軟溫和:“聽說淵大哥妳有朋友來了。”
  “我來送些點心過來。”
  淵接過點心,道了謝,那少女離去後,第壹次獨自下山的玨有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道人,她能看得出那少女應該對眼前這位道人心有好感,但是她看到那道人眼中暗沈壹片。
  說是心如止水,但是眼前這人幾乎是心如死水壹樣。
  也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麽。
  這個時候,天女玨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,抱歉地壹笑,伸出手,取出釵子,在虛空中微微壹劃,於是仿佛綻開了壹片流風,又有數名女子徑直地出現在了這裏。
  她們雖然看上去容貌各異,但是氣質上卻都和當初那位雍容女子相似。
  那位玨和眼前的道人對視著,問道:
  “那麽,如今妳後悔嗎?”
  道人搖了搖頭,回答這個少女的問題:“不悔。”
  玨多少知道眼前這個道人的經歷,有些好奇地看著那壹雙暗沈無光的眸子,其中壹位女子感慨道:“真的好奇怪,我剛剛去看了那位諸葛亮定下親的妻子,感覺容貌很,很普通嘛,他那麽好看,為什麽不去找壹位大美人?”
  “因為他本身長得足夠好看。”
  道人平淡回答道:“如果還打算找壹位美貌女子,不如自己照鏡子。”
  “唯獨才德匹敵,才能讓他未來過得不那麽無聊。”
  幾位天女愕然看向這道人。
  道人嘴角勾了勾,道:“這是他自己說的。”
  而在這壹天下午,得知消息趕回來的諸葛亮扛著琴,直接坐在道人門外的大石頭上,撫琴高歌:
  “月出皎兮,佼人僚兮,舒窈糾兮,勞心悄兮。”
  又大聲唱道:“關關雎鳩,在河之州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
  曲調悠揚,歌聲高昂清越。
  玨有些茫然。
  這混小子。
  道人額角抽了抽,起身,客氣地道:“請稍等。”
  他邁步走出,順手提起旁邊的藥鋤子,想了想,換成那壹把九節杖。
  這個抽起來順手。
  得意洋洋的少年盤坐在夕陽下,擠眉弄眼。
  淵抽出九節杖便要往上打。
  少年轉身就跑。
  可惜淵體力不支,哪裏能夠追得上那少年,只剩下那少年扛著琴飛快地在前面跑,笑問道:“淵啊,那幾位是誰?難道說,是妳心中所屬之人,才拒絕我二姐麽?如果是這樣的話,我可求水鏡先生和龐德公代為求親。”
  “怎麽樣?”
  淵拄著九節杖,扶著腰喘氣,道:
  “妳,過來,扶我壹把。”
  少年心裏踟躇了好壹會兒,還是磨磨蹭蹭靠近,最後被淵順勢壹把揪住,好壹頓收拾,拎著他的後衣領告誡他什麽叫做君子慎言,二人回去的時候,那幾位少女已經離去。
  月色下,唯獨年歲最小的玨還在,回過身來,微笑點頭道:
  “那麽,道長,諸葛公子,告辭。”
  “那個問題,我還會來詢問妳的。”
  “我們,他日再見。”
  淵看著那少女,點了點頭,道:“他日再見。”
  這些不知道是誰人的女子離去了,而南陽的日子也就這也不緊不慢地往前走,最終,少年的二姐離開了南陽,嫁給了龐德公的兒子龐山民,那壹日,道人只是送去了壹份驅蟲的藥囊,而那眉目柔軟的少女送回的是壹份老舊卻幹凈的道袍。
  少年那壹日沈默不語,只是道:“淵師,為什麽?”
  道人撫摸道袍上細密針腳,聽不出語氣地道:
  “天下未定。”
  “何以家為。”
  “再說,我的身體妳知道,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喪命。”
  “自然不能拖累別人。”
  少年沈默了很久,抿了抿唇,道:“放心。”
  “我會給妳養老。”
  “我的兒子和孫子,也會有妳的香火的。”
  “至於妳拖累……這可不算什麽拖累,妳就好好過日子。”
  “等妳老了,我來照顧妳啊。”
  少年轉身離去,腳步極重,慢慢的,南陽這裏只剩下了他和諸葛均,以及那道人三人,而這樣的平靜,壹直到那壹天,那個男子再度地出現在了淵和諸葛的生命裏。
  那曾經是淵少年時聽他講述底層人民願望的青年遊俠。
  曾經是阻攔曹孟德之人,也已經在天下有了名望。
  已經二十七歲的青年告訴淵,鄭重道:“我要去幫他。”
  淵沈默著,語氣生硬道:“他只有那麽壹點人馬,到處流浪。”
  “不準!”
  他語氣頓了頓,聲音轉為柔和,安慰道:“妳的天賦我生平罕見。”
  “如果安心修行,壹定能成為開宗立派,千年難得壹見的真修。”
  “但是妳進入人世,肯定會有殺身之禍的。”
  因此,青年遲疑了許久,可他最後還是在那位豪傑壹而再再而三的邀請之下,決定出山,而淵身體病弱,只能看著他離去,南陽便只剩下了他和諸葛均,而他望著那青年遠去,恍惚間,突然記起了快要三十年前的事情。
  那時候,嘴角笑起來有酒窩的少年道人和他說。
  當初他下山的時候啊,他的老師曾經說他不能靠近兵戈和氣運事。
  否則就會有殺身之禍,而只要安心修行,就會有千年真修的道行。
  而現在。
  曾經聽著師父講述故事的孩子,勸說著自己的弟子。
  而弟子同樣沒有聽從他。
  邁步走入了人間。
  “淵,妳不要擔心。”
  “天下雖然亂,但是我壹定能夠讓黎民安定,到時候,我還回來南陽,不做官,我們就在這裏自耕自足,看書撫琴,繼續在午後做壹場大夢,到時候妳應該老了吧。”
  他笑著說:“不要緊,我照顧妳。”
  他揮了揮手。
  然後轉過頭,漸行漸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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