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24章 伏羲，出手！

　　“哎喲，哎呦，停，停手！”
　　“不要打了！”
　　“別打臉！”
　　“草我跟妳們說了別打臉！”
　　伴隨著壹陣陣惱怒的聲音，壹種呈現出單方面蹂躪，天帝天尊聯手混合暴揍的，公平的戰鬥，終於是落下了帷幕，伏羲蜷縮在某個地方抽抽著，那張俊美的臉龐之上，早就已經鼻青臉腫了。
　　在天帝和天尊含怒聯手的情況下，伏羲以壹種毫無爭議的方式撲街了。
　　“所以說，不要打臉啊！”
　　“待會兒阿媧見到了問，‘哦我親愛的兄長大人妳那俊美無比的面容怎麽受傷了呀，我該怎麽回答啊’！”
　　伏羲捂著自己那張變寬了，也變得青紫色了的臉頰，嘴角抽了抽，壹種悲憤到了無與倫比的心情湧動起來，衛淵額角抽了抽，忍住了直接壹拳頭摧山倒嶽，砸在眼前這個家夥的臉皮子上的沖動，而後面無表情道：
　　“放心吧，媧皇她不會用妳這麽惡心油膩的語氣來說話的。”
　　“至於妳的臉。”
　　啪地打了個響指，因果流轉，直接逆流，於是伏羲的面容重新恢復成了先前的模樣。
　　疼，是真的疼。
　　但是沒有毀容！
　　還可以繼續揍下去！
　　天帝微微頷首，贊道：“因果，善。”
　　伏羲怔住的當口兒，衛淵壹腳踏在旁邊的墻壁上，直接踏出了壹道道細密裂痕，身子微微前傾，有壹種極端有壓迫性的氣質，右手手裏拈著壹把劍，裝出來了滿臉不耐煩的表情，道：“餵餵餵，所以，妳到底有什麽企圖，說不說？”
　　“不說的話，我們還可以接著揍。”
　　“放心，有因果的特性在，哪怕是媧皇都看不出任何的問題來。”
　　“怎麽樣，要不要試試看？嗯？”
　　伏羲臉色壹滯。
　　“妳怎麽可以這樣對我！”
　　“想當年，我可是壹把屎壹把尿地把妳帶大的！媧啊，小淵子他長大了，不聽話了，都學會欺負舅舅了啊嚶嚶嚶……”
　　衛淵額角抽了抽：“妳放屁！”
　　“我小時候的記憶可是記起來的。”
　　“不提之後是我的祖父把我帶大的，就算是再往最前面，也是西王母將我送……”
　　衛淵的聲音頓了頓。
　　方才還似乎是在哭泣的伏羲微微擡眸，微笑道：
　　“所以，這壹次妳們不也要去順路找西王母嗎？”
　　“而妳，還要帶著我。”
　　陽光微微垂落下來，伏羲的面容俊美，壹雙豎瞳在陽光下，哪怕是在微微笑著，仍舊還是帶著壹種冰冷邪異的感覺。
　　衛淵註視著伏羲：“……妳什麽意思？”
　　伏羲微微攤了攤手，噙著笑意，似笑非笑，高深莫測，道：“不怎麽樣哦，或許這壹次會遇到妳的起源呢？也或許說，這壹次妳會親眼看到過去的妳被西王母送到妳的祖父那裏呢？而我還會照顧著最初的妳？”
　　“若是妳對我好壹點。”
　　“這壹次我或許不會拍妳屁股，彈妳的小……”
　　啪！！！
　　青萍劍的劍鞘以壹種輪圓了的姿態狠狠地抽擊在了伏羲的臉頰上，伏羲原地旋轉三十二周半，轟地壹聲重重鑲嵌到了墻壁裏，大半身子在裏面，只剩下了右腳還在外面，壹抽壹抽的。
　　元始天尊面無表情往前走了兩步，然後回過身來，看著天帝，微微頷首，客氣道：
　　“請稍等壹下。”
　　“大概壹炷香的時間。”
　　帝俊很體貼。
　　微微頷首，負手而立，邁步往前十三步，道：“盡快。”
　　天尊頷首。
　　而後壹只手拎著青萍劍狹長卻又堅韌無比的劍身，當當當壹步步走來，然後左手伸出拎著伏羲的衣領抽出來，面無表情，右手手持青萍劍，朝著伏羲劈裏啪啦抽擊下去，而後傳來了人世間很有名氣的，貓和老鼠裏面湯姆貓壹般的慘叫聲音。
　　“等！等壹下！”
　　“我招了！”
　　轟！
　　“我，我真的招了！”
　　啪！
　　嗤！
　　天尊俊秀的面容上濺了壹身血。
　　面無表情。
　　無視了伏羲的慘叫，右手揚起，拎著劍鞘猛地抽砸下去。
　　片刻之後，等到了慘叫的聲音逐漸平緩下來，逐漸的消失，黑發道人提起來沾滿鮮血的青萍劍，朝著旁邊壹甩，在地上留下了壹道刺目的血痕，而後俯下身子，提起了伏羲的右腳，把他拖了出來。
　　其實看上去打得很重，對於衛淵伏羲來說，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傷筋動骨的事情，但是還是壹陣頭暈眼花，看到眼前的衛淵察覺到這劍鞘抽打無用，作勢要抽出盤古斧來給自己修修牙，伏羲嘴角抽了下，總算還是招了：“等壹下，等壹下。”
　　“我剛剛說的是假的。”
　　“是假的啊，唬妳的啊唬妳的啊！”
　　“別打，別打！”
　　“我招了，我全部都招了，那都是，都是騙妳的，我只是知道西王母把妳送回來了，剩下的我都是故意騙妳的……我不知道妳的起源是什麽，也沒有打過妳的屁股……我……”
　　當衛淵提著徹底癱軟了伏羲渣蛇回過頭來的時候，卻已經看不到天帝了。
　　微微皺眉，循著天帝的氣息走去，竟然是在壹家面攤旁邊，看到了天帝的存在，這個時候正是早晨，是壹個個人早上起來工作的時候，早晨的面館也有開張，不單單有面食，也還有包子油條，路過的人，周圍的居民都會來吃早點。
　　天帝壹身墨色為底的暗紋衣衫，安靜地，壹絲不茍地坐在木凳子上。
　　等待著自己的早餐。
　　衛淵提著半死不活，至少看上去半死不活的伏羲進來。
　　伏羲的‘慘狀’，並沒有引來太多人的矚目，衛淵此刻的境界，已經到了心念起處，想要讓人看到，他便是能夠看到，若是不想要被人看到，那伏羲就是慘叫著再如何厲害，都不會被人看到的程度。
　　坐在天帝的旁邊，擡眸看著他道：“沒有想到，妳居然會來這裏。”
　　帝俊平淡道：“既然來到人間，就吃人間的食物。”
　　“妳們所修的餐風飲露，實在是無趣地厲害。”
　　“為何選這壹家店？”
　　“自是因為他說是老字號。”
　　這壹番話沒有太過於刻意地隱藏起來，那邊的廚師是個中年男子，聞言頗為爽朗地大聲笑著道：“哈哈哈哈，客人倒實在是知道來我這裏啊，哈哈，不是開玩笑，我這壹家店，怎麽也得要有百二十年的年頭啦，我從小就在這兒長大，現在也在這兒拉面做面，周圍人都知道，咱們家這味道有多好。”
　　“百二十年？”
　　帝俊平淡道：“這如何能稱之為是老字號？”
　　“至少，也得要千年傳承不變，才可以叫做老字號。”
　　那廚子壹怔，旁人聽到這樣的話，自然是有些尷尬的，但是他卻不是，只是哈哈大笑著，道：“哈哈，那我可得要好好努力了，得把咱這手藝壹代壹代地傳下去，壹直傳到千年之後，那倒是最好了。”
　　“要是那時候，客人妳的後代也能來我這兒吃這面，哈，那才是最好！”
　　“就是可惜啊，咱們是活不到那個時候了。”
　　“否則的話，也可以知道，這味道到底是變沒變。”
　　他很豪氣地回答，帶著些遺憾，而後去忙活了。
　　帝俊看向衛淵：“如何了？”
　　衛淵將方才伏羲所說的東西說了，而後看了懶洋洋地坐在地上，沒有半句實話的伏羲，看著後者滿臉無害，但是卻也知道，這家夥圖謀甚大，絕對不是那麽簡單，不是表面上看去這樣的無害。
　　但是這個家夥嘴巴很嚴，自己根本問不出來。
　　而只是表露出來的目的，就已經足以駭得常人頭皮發麻，就算是開明聽到這家夥的目的，恐怕都得要被震得外焦裏嫩的，然後躲得遠遠兒的，天帝垂眸思索，道：“那麽，何時去？”
　　“以伏羲的心思，若是繼續拖延下去的話，或者會橫生變故。”
　　黑發道人閉著眼睛，緩聲道：“現在就解決濁世大尊的事情吧……無論是伏羲，還是祂，都是放著不管壹刻，就會增加壹層危險的那種對手，雖然我現在很想要先成婚，但是，我總覺得伏羲會趁著那個時候做點什麽。”
　　“我可太了解他了。”
　　“趁這機會搞破壞。”
　　“甚至於他給我和玨的訂婚酒裏面下藥這種事情，都不是做不出來。”
　　伏羲撓著頭，幹笑著道：“啊哈哈哈，大外甥妳實在是開玩笑了。”
　　“謬贊，謬贊啊！”
　　“瞧瞧妳說的，那是個什麽話啊，我是那種人嗎？！”
　　天帝微微頷首，淡淡道：
　　“也是，此事不宜太遲，遲則生變。”
　　“順便，也可以將西皇和後土帶回來，如此，妳的訂婚便可以直接完婚。”
　　旋即擡眸看著前方正在忙碌的老板，嘆息壹聲，自語道：“可惜，可惜，原本還有品嘗些人間食物的閑情逸致，但是伏羲之毒，比起今日吃不得的遺憾，倒也是重得多了。”
　　衛淵道：
　　“等到了回來，自然可以吃這壹碗面，或許那時候，這壹碗面還沒有放涼。”
　　帝俊頷首，兩人在那老板還在忙碌的時候，就已經消失不見，來到了群星萬象之下，人間界天庭符箓大陣體系的三十三重天之上，清虛寂寥，而又廣博浩瀚，恰是適合用來做這件事情的地方。
　　衛淵和天帝對視壹眼，單手扣住了伏羲，伏羲懶洋洋地道：“不過，妳們就不擔心，我在那個時代也留有後手嗎？這樣妳們帶著我壹並回到過去，豈不是自投羅網嗎？嘿，不擔心直接陷入本座的後手？”
　　“自然知道這個可能性。”
　　衛淵緩聲回答：
　　“撥動命運，三方鼎力廝殺，而後又讓我產生陰陽之劫的感悟。”
　　“替換了將長安劍送回過去的因。”
　　“斷絕了大尊的超脫，也斷絕了他將根基傳承給我的舉動，殺死他卻又不將他徹底泯滅，甚至於還將他送回去過去，再加上妳曾經在千年前說過的那句話，妳追求的是壹個沒有道果層次存在的時代。”
　　“妳所圖很大，而阿亮曾經說過，智者不是每次都恰好找到答案，而是將每壹種可能性都做出了思考，並且做出了準備，妳了解我，就像是我了解妳壹樣，而我會選擇帶著妳壹起回到過去，這個可能性妳應該也有考慮過。”
　　“但是計策歸計策，我們也不能夠把妳獨自留在這裏。”
　　“伏羲……清濁之間綿延三千萬年的廝殺，該結束了。”
　　衛淵扣住伏羲的肩膀，看向天帝，嗓音平靜：“我先和伏羲回去，妳押後，我若是出事的話，妳自然知道該怎麽樣做，天帝。”帝俊微微擡眸，而後頷首，言簡意賅地回答：“好。”
　　踏足歲月，穿梭於過往，是極為困難的事情，尤其是實力越發強大，自我存在越發沈重，猶如山川巨石，時光如河，力量足夠讓壹顆石子飛度河流的，卻未必能夠讓壹座山飛躍過去。
　　如衛淵這樣的境界，本來只能夠壹縷神念回到過去。
　　還必須要在陰陽大劫中央處這樣的極端環境裏面才能做到。
　　但是此刻，在衛淵，天帝，群星萬象，陰陽大劫，以及因果流轉的配合之下，竟然是硬生生找到了壹個契機，而這個契機，卻也需要長安劍和衛淵的感應才可以做到時間的定位。
　　道人五指伸出，微微屈起。
　　在那蒼茫的歲月之中，感應到了長安劍的存在。
　　確實，是因為有著渾天之夢時後土和西王母身上的氣息，以及長安劍的雙重定位，衛淵才能夠在那變化莫測的時間裏面，確定自己不會走入時間亂流，迷失在千年之前或者說更遙遠的歲月裏面，只能再壹次地硬熬過來。
　　而衛淵也突然察覺到，長安劍也是因為大尊壹縷真靈存在才可被他感應到。
　　大尊的壹縷真靈雖然沒有讓長安劍發生什麽脫胎換骨般的巨大變化，但是畢竟是毗鄰超脫，不過半步之遙的強橫存在，仍舊是讓長安劍的存在感大幅度提升，哪怕是隔著蒼茫的歲月，也能夠被衛淵把握到。
　　‘這也是妳的計劃之壹嗎？伏羲……’
　　衛淵心中嘆了口氣。
　　而這個時候，星光流轉已經和陰陽二氣轟然碰撞在壹起，森羅萬象的變化停滯，出現了壹道玄之又玄，仿佛透露著萬物變化之玄奧的裂隙，衛淵對天帝微微頷首，而後抓住伏羲，壹步踏入其中。
　　剎那之間，已跨越歲月，抵達過去，無邊的歲月流逝在周圍，可以清晰無比地觀測到了時間這種強大無比的力量，衛淵畢竟是後天生靈，對於這時間流轉的無邊壯闊之情景，哪怕不是第壹次見，也終究還是有些感嘆，而伏羲卻是百無聊賴，似乎是對於這力量已極為熟悉，看得膩味了。
　　十年，百年，千年。
　　歲月如河，忽而逆轉，洶湧澎湃。
　　距離長安劍標誌著的時間點越來越近了。
　　“餵餵餵，大外甥啊，舅舅我和妳說個事情。”
　　伏羲忽而笑著開口。
　　衛淵垂眸，正要開口，忽而感覺到了壹陣可怖的殺機，神色不變，掌中青萍劍猛地出鞘，哪怕是在時光逆轉，回轉過往的過程，掌中劍光仍舊強大無比，橫斬而過，似已洞穿千年歲月，伏羲掌中陰陽二氣流轉，穩穩接住了這壹劍。
　　伏羲終究還是出手。
　　而且比起衛淵和帝俊預料的時間更早。
　　似乎是因為知道，自己的計策已經被天帝和衛淵看穿，也或許是因為衛淵突然提議要和天帝分出前後順序來穿梭歲月，打破了伏羲的預料，總之，他在這個絕不應該出手的時間裏面，極為容易被卷入時間亂流當中的危險地方，悍然出手。
　　“妳為什麽，不聽舅舅的話？”
　　“原本妳聽我的話，就會好好的，不會有任何的危險。”
　　“妳為什麽不聽話？”
　　衛淵掌中的劍微微鳴嘯，格擋，攔住了伏羲的攻擊，輕描淡寫道：
　　“聽話？”
　　“信不信我正月裏面剃頭？”
　　伏羲放聲大笑，擡手攻去。
　　二者就在時間之海當中開始了廝殺。
　　而這個時候，命運終於醒酒了。